卫诞突然狞笑起来，捂着伤口的手指用力地陷入伤口之中，他却浑然未觉：“哈哈哈，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？你个贱……”
他后面那个字还没完全吐出，一边的宋裕就毫不犹豫地抬起长腿，鞋底直接踩到了他的脸上，用力碾压。
簪行没有动怒，而是十指轻轻交叉，低头审视地看着地面上的卫诞，缓慢而又轻柔地问：“您指的是郑仿那边吗？”
……
一盏茶的功夫之前。
郑仿在亲卫的团团簇拥下，潜伏在西方的皇卫军大营门口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点燃了自己怀中的信号弹，让昏暗天空中生起火光。
他从最前方退了下来，刚想要转头命令亲卫可以行动了，便感觉胸口忽然一凉，冰冷和尖锐的疼痛令他下意识地低头——一截刀尖从他的胸膛处冒出来。
“对不住了，三老爷，是侯爷让我看住您的。”
不知道什么时候，郑仿最信任的亲卫悄无声息地上前一步，将一把匕首送进了他的心脏。
郑仿瞪大了眼睛，没等他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，亲卫就干脆利落地抽出了刀，他带着惊恐和野心未成的震怒，向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，温热的鲜血飞溅而起。
年轻的亲卫收回匕首，对着身后的一个男人点了点头，彬彬有礼地开口：“耿将军，多谢您给我们侯爷一个自己清理家族叛徒的机会。”
耿良微微一笑，点了点头，没有多说什么。
二人说话间，周围的一部分亲卫，齐齐站在了刚杀了郑仿的亲卫背后，另一部分“亲卫”则站在了耿良身后。
满腹心事的郑仿如果能稍微留心一些，便会发现这些被他当做马前卒的小士兵，并不是他的亲卫将士，而是摄政王的皇卫军。
耿良微笑着让人抬起郑仿的尸体，准备带回去交差。
……
簪行面对微笑，对着卫诞轻轻颔首。
卫诞恨极了她这种神情，因为他在这种神情里，隐约地看到了卫繇的影子——曾经他最宠爱的孙子，如今也是他最痛恨的杀子仇人。
“郑仿？”
刻骨的仇恨仿佛冲散了卫诞的疼痛，他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，形象比刚刚更加糟糕——以心狠手辣著称的宋裕虽然并未直接杀了他，却已经碾碎了他的鼻梁骨。
此刻的卫诞脸上满是鲜血和泥土，活生生就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，还像个疯子一样放声大笑。
“你以为我会相信郑仿那个蠢货？我说的是羯厥！羯厥就要对大徽宣战了，你就带着你的大徽一起沦为灭国奴吧。”
卫诞笑得十分用力，一口鲜血混杂着被宋裕打落的牙齿卡在气管里，迫使他抓住自己的脖子，从喉咙里发出怪声，眼睛向外凸出，血管暴起。
“嗬、嗬、嗬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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