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受过的委屈，从他身上讨要回来？
崔怀玉听到这话后，怔忡了片刻，心脏疼得更厉害了些，顾飞白的回答是她完全没想到的，可是她嗫嚅着，一时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。
无论是前世今生，她都和顾飞白纠缠得太多了。
顾飞白是个真实情绪很少外露的人，可是他今天的这两句话，带了一点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恳求。
崔怀玉紧紧咬着唇，盯着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，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他这话的深意，但又不敢相信。
顾飞白是在挽留她吗？为什么？这是谎话吧？
这些想法在崔怀玉脑袋里乱糟糟地闪过，可是顾飞白的这句话对崔怀玉的诱惑太大了，她真的有很多委屈，想让顾飞白也尝一尝。
可是心里有某个角落在警醒她，不要忘记以前的教训，崔怀玉蹙眉。
面前顾飞白的脸好像模糊了一点，她努力眨了眨眼睛，视线再次变得清晰，可是眼前的人模样好像变化了一些，变得成熟了，也变得更冷酷了，变得和前世成婚后的顾飞白一模一样。
恍惚间，她好像又坐在了前世同她成婚后的顾飞白面前。
他面如冠玉，但对她从来没有笑脸，面色冷得像寒冰一样，冰封靠近他的一切事物。
崔怀玉忽然打了个寒颤，从幻象中清醒了过来，眼前的顾飞白神情紧张，忐忑地盯着她，没有前世那种冷入骨髓的冰冷。
她一下子感觉身上脱了力一样，双臂撑在石桌上，呼吸不禁变得有些急促，前世她躺在病床上的那种无力感还历历在目，她不能再重蹈覆辙。
前世嫁去国公府的日日夜夜，都像噩梦一般，将生机盎然的她折磨得一点一点失去颜色，顾飞白和国公府一样，都是外表看上去花团锦簇，实则是龙潭虎穴，靠近不得。
崔怀玉缓缓摇了摇头，顾飞白的脸色僵住，她的声音冷静，冷静得不合乎常理。
“顾飞白，我就当你没说过这种话，以后也别再说了。”
裴明烨听到这个答案，跟瞬间活了过来似的，他刚刚生怕崔怀玉答应顾飞白，还好她没有，他连忙帮腔。
“对啊，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打扰怀玉了，我同怀玉正在议亲，你再过来纠缠，容易给人带来麻烦。”
其实裴明烨说到议亲的时候，还有一些忐忑，害怕崔怀玉听了会不高兴，但好在崔怀玉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，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。
顾飞白整个人如坠冰窟，耳边嗡鸣一片，眼睛紧紧盯着崔怀玉，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来。
“你当真要和他定婚？”
崔怀玉没有否认，顾飞白感觉身体一阵寒冷，喉咙里漫上腥甜的铁锈味，眉头越皱越紧，他一直挺直的背卸力一般弯了下来，整个人带上了颓丧的气质。
他还有一些不甘心地开口问道。
“为什么不能从我身上报复回来，崔怀玉，你就这样丢下我了吗？”
“明明，明明……”说好了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。
后面这半句话顾飞白没有说出口。
崔怀玉缓缓抬起头，同他对视，吐出的话语如利刃一般插在他心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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