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历坐在空荡荡的偏殿,四周静得可怕,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。
“皇上……”李玉小心翼翼地唤道,生怕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。
突然,他猛地站起身,大步走出养心殿。冷风吹过,吹散了他的发丝,也吹散了他的思绪。他需要冷静,需要好好想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养心殿的烛火已经点燃,弘历盯着案上更加详细的密报,指节捏得发白。
尔晴端着一碗杏仁酪进来,瞥见那叠泛黄的纸页,故作惊讶。
“皇上脸色怎么这样差,太医开的安神药可有好好用?”
弘历抬头看向她一眼,猛地将人抱住,额头抵在她肩头,声音沙哑:“尔晴,若你最亲的人……从头到尾都在骗你,该如何?”
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,尔晴稳住心神,轻轻回抱住他:“这是怎么了?”
她柔声细语,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在用实际行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。
弘历没有说话,只是紧紧抱着她,仿佛只有这样,才能让他稍微安心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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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月廿三,太后“突发急病”。
弘历亲自侍疾,将一碗药汁递到她唇边,眸中暗潮翻涌:“皇额娘,这药能止痛。”
太后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,却已无力挣扎。药入喉肠,她死死抓住弘历的衣袖,喉头咯咯作响:“养不熟的……白眼狼……”
太后很快“病逝”,被追封为孝圣宪皇后,举国哀悼。
当夜,养心殿的烛火彻夜未熄,弘历坐在御案前,神情莫测。李玉站在一旁,大气都不敢出。
殿外忽有窸窣响动,尔晴披着雪狐氅衣推门而入,身边下人手中的食盒飘出淡淡香气。她未戴护甲,素手掀开盒盖,将一碗八宝鸭汤轻轻搁在案上,挥手屏退了殿内所有下人。
“逝者已矣,生者如斯。太后娘娘去了这几天,皇上就瘦了一圈,岂不让人担心?还是再用些东西吧。”
弘历未抬头,嗓音沙哑似浸了雪:“放那儿吧。”
尔晴却径直绕到他身旁,直接捧着脸将他的头抬了起来。四目相对,她清澈的眸中映着他满是疲惫的容颜。
弘历微微一愣,任由她用帕子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痕,终于卸下了心防:“尔晴,你知道吗?朕……我并不是钮祜禄氏亲生的孩子。”
尔晴闻言,手中的帕子微微一顿,故意面露惊色:“那……皇上的生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