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夕是何夕。
帐子上的金铃镂着古朴的花纹,金刚嘎嘎大叫。
地砖一尘不染。
空气中全是湿润的气息。
金刚还在叽叽喳喳,我抬起手,它便乖巧地飞过来和我的手指贴贴,爪尖儿透过衣衫勾到皮肉,疼得人倒抽凉气。
我恍惚一瞬,两只手都抬起来,下床一走,更是顺畅得很。何时,我竟然是四肢健全的人了?
门外有人碎语。
金刚先我一步飞出门,我走得小心翼翼,先扒着门往外看,当真看到两人。一人背对着我在跳舞,穿着大红的衫子,长发结成发辫,插着鸟羽,手里金铃作响,他对面的人面色惶恐,紧闭着眼,怀里抱着一头同样惶恐的黑狗。
我将整个身子全都探出来,喊了一声,“沈云椒?”
跳舞的人身形一顿,并没理会我,而是叽里咕噜念着咒语,又拿着铃铛把那一人一狗全都吓唬一遍,末了,那人将狗放下千恩万谢地走了。
沈云椒跳大神驱邪,这是哪年的事了。
举目四望,这是在岭南山里,沈云椒的篱笆院儿,廊下除了腊肉,还有晒干的葫芦、刻得鬼面具。
想来我还是没醒。
我兀自发着愣,手上一沉,多了软乎乎沉甸甸一团,竟是那头一脸蠢相的小黑狗。
沈云椒出了汗,面上透出薄粉,两腮如桃李,他穿着大红色,显得容貌更绮丽。他把头伸过来,用我的袖子擦汗,比我记忆中要举止亲密不少,故而我吓得差点把狗砸他脸上,赶忙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,嘴也变笨不少,“你你你……做什么?”
沈云椒还保持着弯腰的动作,皱着眉反问我,“我还想问你呢,说过多少遍,我做法的时候不可打断,你刚刚可是又在关键时候喊我名字了。”他转而粲然一笑,“赖床就算了,还赖皮。”
我下意识想说他又骗人了。
每回驱邪不是骗人家老公鸡,就是骗人家的酒。
小黑狗在我怀里拱了拱。
估摸着是这人穷,家里没有鸡,就送来只看门小狗。
但我记忆中,和沈云椒在山上养伤的一年,并没有养狗。
沈云椒还在笑,“发什么愣,去接人吧。”
接人?
沈云椒从我手里把小狗接过,“去接你爹,他出海该回来了。”
我爹?
出海回来?
说的是收养我的渔民爹爹,他不是早就去世了,不然我也不会跟着元澈去长安。
现在我既然认识沈云椒,我爹该是走了好多年了吧。
可沈云椒怎么说,他出海要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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