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里,初浅系好安全带,一言不发的等顾宴暃开车。
他倒是不急,很有闲情逸致的从烟盒里叩了一根烟出来,含在唇上。
初浅看他打算点烟,伸手去车门的把手处找车窗按钮想开窗透气,摸了半天没摸到,听到顾宴暃发出一声嗤笑,余光瞄见他手指在中控台的操作按钮上点了一下,车窗玻璃滑了下来。
被完全不在意的人嘲笑,初浅一点都不放在心上,偏过头不搭理他。
顾宴暃张嘴吐出灰白色的烟雾,语气欠欠的问她,“你就不问问今天什么情况?”
“我问你会说吗?”初浅说话的时候头也没有转过来。
顾宴暃笑道,“你不拿后脑勺对着我,我就告诉你。”
初浅咬了咬唇,吁出一口气,回过头听他说话。
“等一下,接个电话。”顾宴暃用夹着香烟的手去摁了接听键,电话接通的一瞬间,怒气冲天的男人声音从扩音器里爆发出来。
“你在家与我作对也就算了,在外面也不知道收敛?你以为老严肯见你是给你面子?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,你就是个废物,除了花天酒地玩女人,你还会什么……”
初浅也有个爱骂人的爹,从小到大她没少挨骂,但是她爹的火力和这位相比,一个是Type25,伤害高,爆发高。一个就是54式,能打死人,但是没有额外伤害。
狭窄的车内空间,将顾赫的骂声无限放大,初浅在一旁听着,浑身不自在,有一种窥探别人隐私的窘迫感。
她斜眼去看顾宴暃,不得不说,这人的心理素质是真的强,他优哉游哉的靠在椅靠上,手臂搭在车窗上,顾赫骂的有多起劲,他笑的就有多开心。
初浅想起高一那年,她爹当着同学的面骂过她一次,她自尊心严重受损,好多天不敢和那个同学说话。
到底是她格局不如人家啊。
感叹完,她很快就反悔了,不是格局不如,是脸皮没他厚。
不过话说回来,顾宴暃这无所谓的态度倒是缓解了她的尴尬。
外面太阳晒得很,她也懒得下车,就这么听着。
顾赫大概是单方面输出没有回应,骂的又都翻来覆去那些东西,停了片刻,突然问他,“你和公司里的小秘书什么关系?”
他话音落下,顾宴暃没什么反应,初浅惊得寒毛都竖了起来,没有指名道姓哪个小秘书,但很明显这说的就是她啊。
她着急抓住顾宴暃的胳膊,用口型说,“你解释啊。”
顾宴暃掀眼皮斜了她一眼,不紧不慢的开口,“上司和下属的关系。”
顾赫一听这话就火大,在电话里吼了起来,“如果没有私情,你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这样的废物?”
“废物?”初浅一愣,这是在骂自己?
顾宴暃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,垂眸低低笑了一声,“废物不也是你的小舅子寻来的,你别忘了,是你让我不要在公司大动人事。”
电话那头的人默了片刻,沉声道,“我警告你,如果再有下次,我不会再给你机会……”
“哦,知道了。”顾宴暃懒洋洋的应了声,就把电话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