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行川的目光恰好扫过来，看到她盯着那颗红痣发呆，脸色蓦然沉了下来。
悠远深邃的目光微微眯起，蛰伏着咄咄逼人的危险。许是回忆太深，许是身体太累，方舟并没有注意到，也没有感觉到。
片刻，她深吸了一口气，继续拿毛巾帮她擦手和胳膊。
小繁星动了动，她立刻抬起了头，“闪闪？”
“妈妈……”陆繁星并未醒过来，口齿不清发出一声梦呓。
方舟陡然缩了缩瞳孔，“闪闪？你叫我什么？”
那两个字仿佛只是幻觉，陆繁星缓缓睁开眼睛，脸色苍白，看起来很虚弱，但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睛还是亮了一下，“方舟姐姐？”
“是不是很难受？”
她摇摇头，抓紧了方舟的手，“有方舟姐姐和爸爸陪着，我就不难受了。”她扯开唇角，转头看向陆行川，“爸爸……”
陆行川在病床边坐了下来，握住她的另一只手，“饿不饿？想吃点什么，我让周阿姨帮你做。”
她摇头。
陆行川不再说什么，拿出手机给周姐发了条短信，让周姐熬点粥备着。
繁星醒了没一会儿，过一会儿又闭上眼睛睡着了，方舟凝着她的睡颜，唇角在不经意间轻轻勾起。
……
天色亮了起来，凌晨五点多钟的时候，付文琦给陆行川打了电话问情况，陆行川简单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。
方舟睨了他一眼，难得在他面前这么安静。
护士重新测量了体温，经过一个晚上，已经完全降了下来。
繁星缓缓睁开了眼睛，精神也恢复了一些，看着她轻轻眨了眨眼睛，“姐姐……”
声音有些弱，但在安静的病房中已经足够清晰，撑着额头已经困到不行的方舟陡然间清醒，“闪闪？”
“方舟姐姐，我好饿。”
“你别动，姐姐给你盛粥吃。”
旁边放着周姐送过来的粥，用保温杯装着，方舟打开盛了一碗，亲自试了温度之后才用小勺子喂她吃。
陆行川在一旁看着，眉心微拧，沐方舟这样的女人，其实很难想象她会有如此安静如此上心的时候。
她对小繁星似乎是不一样的，这一点，或许连她自己也没察觉。手机的铃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宁静，方舟拧拧眉，不悦的回头看了眼陆行川。
陆行川面无表情，拿着手机走了出去。有那么一瞬间，方舟相信繁星曾说过的那句爸爸一点也不关心她。
“爸爸平时很忙的。”繁星抓住她的手，突然道。
她回过头来，有些不明所以。
繁星继续说道，“爸爸很忙，繁星很心疼爸爸，所以爸爸工作的时候不能打扰，不能让爸爸更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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