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乍起,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,在清冷的月光下打着旋儿。
2006年明阳的秋天,明显比往年更深寒一些,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萧瑟和紧张。
县城南郊,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孤零零地矗立在夜色中。
这是张兴义的家,在明阳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此刻,小楼客厅的水晶吊灯光线柔和,却驱不散空气中的愁云惨雾。
一阵压抑的、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从沙发上传来,正是张兴忠的老婆陈梅。
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服,头发有些凌乱,眼睛红肿得像两个熟透的桃子,手里攥着一张纸巾,早已湿透。
“嫂子……你说……你说兴忠他……他这次是不是真的……真的出不来了……”
陈梅的声音哽咽着,充满了绝望和无助。几天前,她的丈夫,张家老三张兴忠,因为牵扯进三杰皮鞋厂的问题以及背后更深层的一些事情,被公安机关直接带走,随即批捕,如今已是铁门深锁,身陷囹圄。
陈梅一个妇道人家,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,哪里经历过这等变故,天塌下来一般,除了哭,就只能跑到大伯哥张兴义这里来寻求依靠。
坐在她旁边的,是张兴义的爱人王萍。王萍穿着得体,保养良好,此刻却也面带愁容,轻轻拍着陈梅的后背,温言软语地安慰着。
“弟妹,你先别急,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。大哥和他二弟这不是正在想辙吗?兴忠他……他也不是故意的,肯定是被人蒙蔽了……”
话虽如此,王萍的眼神深处却也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忧虑。
自己这位弟妹一向不干涉三兄弟的事情,所以有些事,王萍都尽量瞒着一些。
这次县里刮起的风暴非同小可,那位新来的陆县长手腕之硬,决心之大,远超所有人的预料。
如今这把火烧到了企业头上,张兴忠撞在枪口上,恐怕是凶多吉少。
楼下是女人们的悲戚和担忧,二楼的书房里,气氛更是压抑得如同凝固的水泥。
张兴义背对着门口,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,指间夹着一支燃烧了大半的香烟,烟雾缭绕,模糊了他略显浮肿的脸颊。
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,目光空洞地投向窗外沉寂的夜色,偶尔闪烁的车灯划破黑暗,却无法照亮他心底的阴霾。
书房角落那张红木办公桌上,一个水晶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,层层叠叠。
突然,两束刺眼的光柱由远及近,打破了夜的宁静。一辆半旧的黑色捷达车缓缓驶来,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小楼门口。
张兴义猛地转过身,眼神瞬间聚焦,原本死寂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。
那是他二弟张兴全的车!这些天,能动用的关系,能打点的门路,基本都交给了在外面跑动更为灵活的二弟去处理。
他现在唯一的指望,就是张兴全能带回来哪怕一丝半点的好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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