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停顿了一下,声音更低了:“我今天托了个看守所的老关系,在门口花了五百块雇了个律师,才勉强把两件换洗的衣服和两千块钱给老三送了进去。我是没见到人,就带了句话出来……”
“什么话?” 张兴义急忙追问。
张兴全叹了口气,眼神复杂地看着大哥:“老三说……让您……好自为之,别再折腾了,保全自己要紧……”
“嗡”的一声,张兴义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,所有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。
他再也支撑不住,身体向后一仰,重重地瘫坐在了那张宽大的老板椅上。
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,只有窗外的秋风,呜咽着卷过,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寒意。
烟雾缭绕中,张兴义的面容如同死灰,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,最后一丝希望的光芒,也彻底熄灭了。
死寂之中,张兴全又摸出一根烟,“咔哒”一声点燃,烟头在昏暗的光线下亮起一点猩红。
他深吸了一口,缓缓吐出,烟雾缭绕中,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子认命般的沙哑。
“大哥,” 他顿了顿,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,“我看我们这次,是真的踢到铁板了,惹错人了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张兴义身上,带着一丝试探:“要不……我们去找那位陆县长,当面谈一谈?姿态放低一点,服个软。兴许,事情还能有转机?”
这话像是一根针,轻轻刺破了张兴义麻木的神经。
他缓缓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,看向自己的弟弟,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,却是深深的苦涩和无奈。
他摇了摇头,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:“没用的,兴全。我已经跟他打过一次交道了……”
他的脑海里,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陆江河那张年轻却异常锐利的脸庞,以及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。
“这个人,” 张兴义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判断,“别看年轻,但做事是真正的飞扬勇决,雷厉风行,而且眼里揉不得沙子,是那种真正的嫉恶如仇。”
“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?在陆江河那里,是问题企业的家属!是涉嫌暴力抗法的家属!搞不好,他也能看得出,这件事的幕后真凶其实是我们,这个时候我们主动凑上去,只怕是自取其辱,他不会给这个面子的,更不可能帮我们。”
这番话,像是一盆冷水,将张兴全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么一点微弱的火苗,也浇灭了。
书房里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。只有香烟在无声地燃烧,烟灰摇摇欲坠。窗外的风声似乎更紧了,呜咽着拍打着窗棂。
一根烟抽完,烟蒂被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。
张兴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眉头微微一蹙。
“对了,大哥,还有个事。” 他身体微微前倾,“我这两天跑动的时候,听到一点风声。说是下周,陆江河要在县里牵头,开一个全县民营企业家座谈会。你说,他这葫芦里,到底卖的什么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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