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芷回到家里便将前日宴请,宰杀的兔皮寻了出来。
这些刚剥下来的皮毛上含有大量的油脂,想要脱毛顺利,在这之前还的浸泡在碱水之中脱脂。
而在农家碱水的制作法子也很简单,直接去灶间扒拉些草木灰出来冲水,浸泡、沉淀、过滤也就成了。
索性她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情,拿了木盆装了草木灰立即忙活起来。
待将草木灰沉淀过滤后,宋芷将兔皮直接浸在碱水之中。
浸泡的过程须得持续一两日时间,在忙完这些后,宋芷又去了作坊后头的兔舍瞧了瞧。
这些兔子还是上回她与师父出诊时,从病患家中采买来的。
当时不过是毛茸茸的幼兔,如今养了三个多月,竟已长得圆滚肥硕,皮毛油亮。
宋芷蹲在笼边,伸手拨弄两下,便见它们机警地竖起耳朵,后腿一蹬,灵活地挤到角落。
田阿婆正忙着清理圈舍,一抬头便看到不知何时出现,又蹲在笼舍前逮兔的宋芷。
她忙放下手中的活儿,满脸笑容的迎了过来,“乡君,可是要抓兔,让阿婆来就成。”
她如今家里就只剩自己和小孙儿相依为命,那些重活累活早就干不动了。
后来这边要养兔子,吴氏二话不说就把她这个老姐妹叫来帮忙。
白日里小孙儿去学堂跟着夫子念书识字,她就在兔舍里忙活。
活儿不重,不过是打扫笼舍、添些草料,比从前在地里刨食轻省多了。
说来也怪,自打干上这活计,她整个人都松快起来,连带着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。
她心里感念这份活计,干起活来格外仔细。
笼子里吃剩下的烂菜叶,她必定一片片捡干净;兔子喝剩的水,她总及时换上新鲜的。
宋芷也曾听到阿奶说,经过田阿婆手照料的兔舍,十分清爽,两百多只兔更是没有夭折的。
宋芷看着长的壮实,活蹦乱跳的兔子,满脸笑意的同田阿婆道:“阿婆与我生分了不是,唤什么乡君我听着别扭,您还是唤我阿芷就好。”
“我听着亲切!”
田阿婆立时笑眯了眼睛,态度却仍旧很坚持,“你是陛下钦点的乡君,我们虽说是长辈,却也不能逾矩了去。”
“不是阿婆与你生分,你年纪小,人又有本事,该立的威现在就要立起来,没得将来族里有人在你面前倚老卖老。”
宋芷本就不是个能被世俗规矩轻易框住的人,可田阿婆这一番话里透着的关切与好意,她心里是明明白白的。
当下也不再称呼这等小事上继续纠结,转了话头夸赞道,“我瞧这些兔子一个个长的健硕,阿婆将他们照料的很好。 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