鄂鼐急匆匆的登上城墙,放眼看去,官道上烟尘滚滚,无数的清军溃兵正策马向着咸宁城逃来,这些有马的清兵跑得最快,大多是马头山上的清军守军,领头的便是马匹最为矫健的那名参领。
鄂鼐双目瞪得滚圆,眉间紧紧皱起,手指抠着城墙城垛咔哒咔哒作响,几乎要抠出血来,咸宁城今日收到小田庄遭到红营攻击的消息,正在集结各部兵马,只等鄂鼐快马快船派去武昌的人带回尚善的军令和可能存在的援军,便出兵救援小田庄一线。
他没有寄希望于在小田庄一线击败红营的部队,只需要与红营对峙下去,红营不可能把此战打成一场拉锯战,自然就只能退兵而走,鄂鼐也就能向朝廷宣称自己领军得胜。
却没想到一天的时间都没到,小田庄一线就已经有溃兵逃来,还不是什么零零散散的逃兵,而是大股大股的溃军,远处山林官道之中,到处可见逃得丢盔弃甲、只剩下一匹马、一只骡的溃兵,而鄂鼐很清楚,这些有马跑得快的溃兵恐怕只是一小部分,更多溃败的清兵还在后头。
如此之多的溃兵,只能说明小田庄一线已经几乎被红营给突破了。
那名参领很快就被带到了鄂鼐面前,当即便跪倒在地,哭诉道:“都统大人,红营贼寇攻势太猛、炮火猛烈,其起大军并力攻打马头山,奴才兵少将寡、难以坚持,虽经血战,然不能得胜,只能暂且保留兵力退往咸宁,前来向都统大人求援啊!”
鄂鼐压根没怎么听他这番推卸责任的瞎话,只是按着刀急切的问道:“小田庄情况如何?纳鲁莽多情况如何?”
那参领逃得匆忙,马头山失守之时甚至都没派人去向小田庄通知,哪里还顾得上去管小田庄一线的情况?自然是一问三不知,只能硬着头皮回道:“回大人,奴才……红营贼寇穿插而来,隔断了奴才与小田庄的联系,奴才也不知小田庄如何……”
“一会儿说红营贼寇起大军并力进攻,一会儿又说红营贼寇是穿插而来,若是穿插而来,又怎么可能放着小田庄上万精兵不管,并力进攻马头山?”鄂鼐见从那参领口中问不出什么东西,对他已经失去了耐心,随意的挥了挥手:“前言不搭后语,必然是临阵脱逃!拖下去重打八十军棍,绑在辕门前示众!”
两名戈什哈上前去将那名参领控制住,那参领惨叫起来,不停讨饶,鄂鼐却连理都懒得理他,只是发呆一般的盯着小田庄的方向,心中不断的求神拜佛,只希望这批溃兵只是因为那参领临阵脱逃的缘故而导致马头山失守,小田庄一线还在坚持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