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波将月去，潮水带星来。
寂静的仲秋之夜，寒蝉低语，夜色朦胧，一孤舟顺江直下，两岸猿声不住。
明月微微，抚少年身，净红尘性。
“船上的好心人，可否带我一程！”岸边芦苇荡漾，渡口一老者手持长烟杆，衣衫单薄，他举着大烟袋子朝着陈道生挥了挥手示意。
夜色清冷透着寒意，空旷的江上迷雾升起，陈道生面色迟疑，心道如此天气只身单薄，此人定然不是有病便是有鬼。
金色瞳孔一闪，心中一念：无妄，破妄，破妄之眼下皆为真实，可看了半天也是没有看出半点端倪。
“老人家，我无帆无桨，无法靠前，只能顺流而下，自是无法带你，请见谅！”
陈道生微微欠身，双圣峰之事后，他行事有了分寸，纵然是破妄之眼看不出端倪，他也不会让眼前的诡异老者轻易上船。
毕竟破妄之眼下他连徐苏苏的虚实都无法看出，只能说明了这双眼睛能看透多少也受境界的限制。
“无妨无妨，你有这个心，老头子也领了这个情。”
老者并不着急，反而拿起火折点起了烟，不急不慢，眯着眼睛一阵吞云吐雾之下，烟雾一点也未散去，如同赋予了生命一般争相流入了江水之面。
不多时，陈道生发现自己的小舟四下的浓雾更浓了些，更离奇的是，他看到小舟微微有些逆流改道趋势。
这是什么手段？简直匪夷所思！
看着小舟调过了头，缓缓朝着渡口的老者行去，陈道生此时也有些慌了神。
在没有先生保护的外界，他就如一婴儿，连百里水路都未出就得饮恨。
怎么办？打架？自己连看都看不破这个老者，人家最起码在自己两个境界往上，拿头打？
跳江？别说秋里夜深，水寒刺骨，就拿自己不会水这一条，也不会去跳，这跳下去能不能浮起来还是两码事。
“老人家，舟小，易沉，载不住两个人，您还是不要上来得好。”
“小娃娃，喊我上来的是你，不让我上来的也是你，做人可不兴这么反复的。”
话语之间，小舟已飘至渡口，浓烟簇拥忽而散去，四平八稳的停靠在边。
老者丝毫不在意，摁熄了烟，随手抖了抖烟灰，便一只脚踏了上来，扁舟纹丝不动，不起波澜。
“既然老人家喜欢这，晚辈便让了这破舟，告辞！”
陈道生丝毫不做念想，回身便想跳下船，可这一晃神的功夫，却是发现雾气不知何时散去，四下开朗，小舟孤落江心，老少面迎相左。
哪来的渡口？哪来的芦苇？犹如南柯一梦。
“小娃娃，别想着下船了，既然站在船上了，要不船沉入了这江，要不做了这划船之人，使得它靠岸……”
老者呵呵一笑，露出黄褐色的牙齿，眯着眼睛看着陈道生不住的点头。
“前辈说笑了，这船靠不靠岸如今也不是我说了算了，可沉不沉江我还是说了算，前辈您说是吧？”
陈道生见无法逃脱，干脆摆了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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