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沈敦海的回话,皇帝起先有些讶异,而后沉思半刻,方才明白过来。
卜行之闻言倒是有些呆愣,泼在他身上的这盆污水,就算是洗干净了?
好在是有一场君臣情分在,他这次任命卜行之为主考官,也是对他的器重,认为他是最为公正、认真的一个考官。
因此,这会瞧见他疑惑的表情,顾及旧情,皇帝开口道:“阿海,你来给卜大人解释清楚吧。”
听到皇帝的话,沈敦海缓缓开口,对着卜行之客气的说道:“卜大人,我们昨日通宵翻阅了所有试卷,发现判卷十分公平,这入选的51位考生,除却那名戏子外,说是都是胸中有墨水之人,所以本次科举考试,入选者大多为长安城内人士着实是偶然。”
沈敦海一顿,组织了一下语言,紧接着说道;“我们说其是必然,归根结底有三点原因,一是长安城世家贵胄子弟众多,家中长辈多在朝为官,他们不仅自小能得长辈教导,耳濡目染之下对时政诸事也颇有见解,科举考试之前若在得大师指导,自能够在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。”
“那南方学子为何优于北方学子呢?按理说,北方才是文化中心才是。”卜行之疑惑之色更甚,出言问道。
沈敦海态度依旧恭敬,收敛起平时混不吝的态度,认真地说道:“北方的繁荣已是前朝之事了,自废帝与废太后丧权辱国,失了燕州十六郡之后,北方百姓成日里忙着抵御外敌,对文化早已不甚重视。”
卜行之悠悠地叹了口气,不过垂眸又起头的一瞬间,饱经沧桑的老脸上已是满眼泪花。
他对着皇帝恭敬地行礼,道:“罪臣不才,愿赴燕州边境,聊尽绵薄之力。”
“准奏。”
清溪揉了揉满是睡意的双眸,迷茫地望向前方。
忽的,她对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就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敬意。
每个人都是以一个多样、立体的形态行走在人世间,而不同的人之所以会对你产生不同印象,这一切都取决于他们看问题的视角不一样。
在卜夫人看来,少年夫妻相看两厌,能共艰难却不能同富贵。
在沈敦海看来,卜大人有气节、有才华、有能力,是一位令人敬仰的长辈。
在皇帝周荣看来,他忠君爱国、勤政爱民、从不结党营私,是一位值得信赖的臣子。
现如今,他犯了错,于有些人而言,他可以被原谅,因为他们从未感受过他的错误带来的伤痛;
于另一些人而言,他的错误却给旁人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,以至于在今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中辗转难眠,郁气难平。
不过,任谁都想不到,第一个选择原谅卜大人的,竟是他的夫人。
消息一出,直接惊掉了众人的下巴。
不过,久而久之,随着科举新政的出台,这一切也都显得无足轻重了。
卜大人上任当日,卜夫人随行其中,他那位宠妾却不知所踪。
清溪被沈敦海抱在怀中,穿过马车、人群,最终走到他们身边。
卜夫人慈爱地摸了摸清溪的脑袋,笑着说道:“知晓你爱吃些稀奇古怪的,这盒子中是我这些年整理的各地食谱,此去路远,怕是用不到了,郡主不嫌弃的话,便赠与郡主吧。”
这礼物可真是送到了清溪心坎里。
她高兴地接过,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荷包送给了卜夫人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:“夫人,这是我这些年存的银两,知晓您计划在西北建书院,虽然不知道够不够用,但也是酥酥的一片心意,请您一定收下。”
卜夫人原本还有些推拒,可见小姑娘已经灵活地躲在了沈敦海身后,想着小姑娘应该也没有多少体己钱,便收了下来。
“那妾身先带燕州附近的百姓谢过郡主了。”卜夫人调侃道。
送君千里,终须一别。
在与前来送行之人分别打了招呼后,卜行之与夫人还是乘上了出行的马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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